2012年10月7日 星期日

跨越國境

7/10/2012

曾經看過一齣名為For a Moment Freedom的電影,內容講述一群伊朗人為了追求自由,不惜翻越高山峻嶺,偷渡到土耳其以尋求新的生活,當中部分人成功得以移民歐洲,但同時亦有人被遣返回國,更有人因此而賠上了性命。

在開往土﹑伊兩國邊境的小巴上,我帶點焦慮地望著車窗外光禿禿的山脈,同時回想起電影中的一幕幕場景。時至今日,秘密警察或許已經絕跡土耳其境內,伊朗人的生活亦沒有從前的困苦,但依然有伊朗人冒著生命危險,嘗試偷渡到土耳其,大概只要一天伊朗仍然是極端的伊斯蘭共和國,這種事情便會源源不絕地繼續發生,因為人類追求自由的這個理想,是恆久不變的。

在關口下車後,我和車上的土耳其人和伊朗人一同步向關口的位置。

旁邊的一名男士拍了我肩膀一下,然後指著遠方的山坡,並對我說:「看!何梅尼啊!」
何梅尼(Āyatollāh Rūhollāh Khomeinī)在伊朗是家傳戶曉的人物,地位有如中國的毛澤東般重要,他是當年伊朗伊斯蘭革命的其中一個發起人,並一手建立了現今這個伊斯蘭共和國。
據說在伊斯蘭革命前,伊朗是世界上最開放的伊斯蘭國家,如果
何梅尼沒有出現的話,不知道伊朗現時又會是怎樣的地方......

過關的速度雖慢,但並沒有遇上太大的阻滯,待關員們弄清特區護照與中國護照的分別後,便得以放行。

國界的另一邊,是個不論是政治﹑文化﹑以至語言均完全與土耳其迴異的國度。古時,當還未有國界這個概念時,不知道人類又是以甚麼去區分不同的種族和國度,當時的旅行者,又如何面對各種毫無預兆的文化衝擊呢? 跨越國境,永遠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終於踏入伊朗這個被美國稱為邪惡軸心的國家,剛出關便被數個伊朗人圍著,問我要不要換錢。由於最近伊朗的貨幣大幅貶值,我並不確定現時的匯率究竟是多少,但估計他們的匯率也不會好,於是我便沒有理會他們,並且繼續往前走。
豈料他們竟不言棄,對我窮追不捨,不停地跟我說:「very very good rate,US dollars,Euro,Lira,very good rate!」
我依舊沒有理會他們, 他們看我無動於衷,便不再以very good rate作招徠,而是改說:「You can only change in here,no change in Orumiyeh,no change in Tabriz,
no change in Tehran,only change here!」
聽到這句,我有點想笑出來,「他們應該當我是弱智吧,難度他們覺得我會相信全伊朗就只有你們這裡才能換錢嗎?」我心想。
正想著有何辦法全身而退時,剛才與我乘同一輛小巴的大叔把我拉入了的士的車箱,然後對我說不要在這裡換錢,之後我們便一起乘的士到距邊境僅50公里的城市-
Orumiyeh去。

大叔在市區下了車,還替我付了車錢,然後叮囑司機把我送到巴士總站去。

我在車站換乘到首都德黑蘭(Tehran)的大巴,雖然車箱並沒有像土耳其的大巴一樣裝設有電視及WIFI等娛樂設施,但單論舒適程度的話,卻要勝過我在土耳其所乘搭過的任何一輛大巴,而且伊朗的巴士價格亦比土耳其便宜多了。

晚上,巴士在餐廳停下讓乘客吃晚飯,波斯風格的餐廳讓人確實感受到自己已經身處在伊朗境內。
此時,一名男子和他的家人問我是從哪裡來,於是我們便開始聊了起來,他們還請我吃晚餐,然後又有人要請我喝可樂,最後連去廁所的費用都是別人替我付的……
想不到剛到伊朗,便立刻體會到伊朗人的熱情好客,這使我更加期待著往後的旅程。

但同時,直覺卻告訴我,太順利的開始,總是意味著厄運的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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