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1月20日 星期二

逝去的鹹海

20/11/2012

對哈薩克的一無所知,使我對這個神秘的國家產生了強烈的好奇感,在這個陌生國度首天的經歷﹑這裡的人種﹑城市的繁榮程度﹑以至他們的文化,均一一在顛覆我對這個國家的故有印象,並使我對往後未知的旅程充滿了期昐。

我坐在開往阿拉木圖的國內線列車上,車內的格局和俄羅斯列車有著些微的差別,其設計跟中國的硬卧列車相類似,車箱的側鋪換成了坐位,而在沒有門的包箱內則分成了上﹑中﹑下鋪,但我卻比較喜歡俄羅斯列車的格局,起碼感覺上沒那麼擠擁,而且擺放行李的空間亦比較多。

我伏在自己的中鋪上,看著窗外一成不變的風景,被不知是雪還是霜染成一片白色的荒漠,荒漠中長著一棵棵黃色的小草,讓人真切地感覺到生命的頑強。除此之外,偶爾還有一兩座杳無人煙的小村莊和瘦弱得可憐的牛或駱駝,僅此而已,彷彿這片風景就是哈薩克的一切似的,難怪哈薩克會被稱為「旅遊沙漠」。

中午,列車準時抵達鹹海城(Aralsk),在售票處購買到下一程的車票時,售票員只跟我說沒有,然後便把售票窗關上,幸好遇上了另一位漂亮的職員,她向售票員交談後,告訴我只有半夜出發的二等車票,三等車箱已經全滿了。買到票後,她還讓我免費把行李寄放在她的辦公室,能夠碰到她我覺得自己實在太幸運了。

鹹海曾經是世界第四大湖,面積達68,000平方公里。蘇聯時期,為了發展經濟,政府在中亞地區種植大量的
棉花,然而在如此乾旱的土地上栽種棉花需要大量的水份,有見及此,蘇聯政府決定引導鹹海的水來灌溉棉花,這直接導致了人類使上其中一項最重大的人為災難,在短短三十八年間, 鹹海的水量便流失了80%,由1987年開始,鹹海更因為乾涸而分成了南北兩面,這不單令漁民無法再依靠捕魚為生,亦同時引起各種生態問題,除了生物品種驟降外,還包括年降雨量大跌,以及人們續漸患上因環境突然急劇變化而引起的各種病症……

而鹹海城,亦因此由哈薩克其中一座最重要的港口變成現今的死城,漁民們紛紛離開此地去尋
求新生活,走入城內,盡是破爛的房屋,連人影亦不多見。

鹹海城內唯一的酒店-Aral Hotel。

於酒店旁邊,便是當年的海港。

但如今,港口已經變成了一片荒野,沒人在空地上興建點甚麼,彷彿覺得海水有一天會再次回到鹹海城般,雖然近年的保育工作確實使鹹海的水量穩步上揚,但要恢復原貌,基本上已是不可能的事。
有很多事,我們一旦做錯了,即使再怎樣後悔,再怎麼努力地彌補,也是無法挽救的。


港口旁還停泊著幾首當年遺下至今的船隻,但它們都已經塗上了新的油漆,猶如在告訴世界這個城市將要進入新的一頁似的。也對,過去的就讓它過去,還有無盡的未來在等待著這個城市。

城內除了房屋和舊海港,基本上就沒有甚麼了,我在餐廳吃了一碗湯面,當地人叫做laghman,依其發音翻譯過來就是拉麵,看來也是由中國傳來的詞彙。

冷清的中央廣場。

中央廣場內的雕像彷彿在諷刺著這座城市似的。



距離火車出發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我只好在城內繼續走著。


正當我躊躇著如何打發時間時,我在一間商店內碰上了英國人James,於是我們便結伴到了城市北方的小型巴扎,在言談中我發現他這個人可不簡單,一場大病,使從來不相信有神的
James變成了虔誠的穆斯林。由中國開始,他正沿陸路往伊朗的聖城Mashhad朝聖,然後再到埃及的伊斯蘭學府研習可蘭經。

逛完巴扎,我跟隨James回他酒店的房間繼續話題,我們聊了實在很多,包括宗教﹑包括這個世界,當然也包括旅遊。 他對我說了一句話,讓我感觸良多:「我知道我正在走一條比正常人不同的路,有些人可能覺得我很瘋狂,但我不介意他們的想法,因為他們走的路也不見得一定是正確。」。
 
在James的第三次禱告結束以後,已經是晚上九時多,我有點擔心自己的行李,因為我著實不確定火車站辦公室的關門時間,於是我便先往火車站走去,侯車大堂上的壁畫展示著四十年代鹹海城的繁榮景況。為甚麼要肆意破壞大自然呢?這樣做,人類最終只會自食其果。

十一時多,James也來到火車站了,我把放在背包內的阿塞拜疆的地圖送給他,他也把手上的中亞Lonely Planet送給我,我沒有到過阿塞拜疆,但手上卻恰巧有其地圖,而往阿塞拜疆方向走的James在旅客不多的哈薩克鹹海城內一間簡陋的小商店內與我相遇,世事往往就是這麼巧合,又或許正如James的說法,冥冥中自在主宰,也許我的阿塞拜疆地圖一直在等待著James,而我也注定要成為這本Lonely Planet的主人

目送James離去後不久,我也登上火車繼續行程。
Turkistan,好熟悉但又好陌生的名字!

1 則留言:

  1. 好似喺自己哋地方好難同人傾到除咗吃喝玩樂以外嘅話題
    旅行嘅意義就係將自己嘅思海無限擴大..一切都變得潦濶..尋回最真實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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