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1月19日 星期一

重回歐亞之間-Atyrau

18-19/11/2012

短暫停留俄羅斯兩天以後,這天中午,我登上開往哈薩克斯坦(
Kazakhstan)的國際列車。


典型的俄羅斯三等車箱格局,不禁令我回想起三個月前在西伯利亞的一點一滴,途中所遇見的人與事依然歷歷在目。

但如今,車上的俄羅斯人都換成了哈薩克人,他們本以為我也是哈薩克人,於是便用哈薩克語跟我說話並且說個不停。當他們終於意識到我是外國人的時候,臉上又呈現出複雜的表情,然後便開始跟鄰坐乘客討論我的來歷。

對於他們所說的哈薩克語,我半點也聽不明白,雖說哈薩克語是用西里爾字母拼音,但其語系卻更貼近於土耳其語而並非俄語,於是我只好拿著我的特區護照,並嘗試向他們作出簡單的自我介紹,到底我總算讓他們知道我是來自香港。

晚上,列車駛到邊境的位置,可幸也沒有遇到多大的阻滯便辦好出入境手續。坦白說,我是挺喜歡睡在火車上的,有些人常埋怨在火車上會睡不著或睡得不好,但我卻全然沒有這樣的問題,躺在床上不消一會,很自然就睡著了。


凌晨時份,火車來到哈薩克斯坦的西部城市Atyrau,我在車站內的提款機提取了一定數量的哈薩克Tenge後,便到售票處購買晚上到Aralsk的車票。
哈薩克的住宿不比俄羅斯的便宜,睡在火車上,既可以省錢,而且我又樂在其中,實在是一舉兩得。

購畢車票,我便坐在車站大堂等待天亮,我在俄羅斯可沒有碰過一座有免費無線網絡的火車站,就連首都莫斯科的車站也沒有,想不到在哈薩克的車站竟然會提供免費的WIFI,實在讓我感到喜出望外,也因為如此,感覺上時間過得快了不少。

冬天,總是日短夜長,但哈薩克的夜晚確實稍為長了一點,八時多外面仍然是漆黑一片,差不多九時天才
破曉,我馬上把行李寄存好,然後往城內走去。

到訪哈薩克超過五天的遊客,都必須完成一個既繁複又不見得有任何實質意義的任務,入境時關員會發給旅客一張入境卡,卡上只有一個蓋章,而旅客們的任務就是要到移民警察局(又稱OVIR)去註冊,並獲取第二個蓋章。

從火車站往外走,是一條筆直的街道,路旁該是一條屋村,房屋一橦橦井井有條地排列著,感覺上城市的規劃頗為完善。

Atyrau是一座產油城市,路上到處都能見到輸油管。

道路的盡頭是一條大橋,橋底是分隔著歐亞兩大洲的烏魯河(Ural River),由葉卡捷琳堡到伊斯坦堡再來到Atyrau,已經是第三次來到歐亞的分界線了,然而我卻無暇欣賞如鏡般的烏魯河,因為我必須儘快找到移民警察局的位置才行。

下橋後的古城區,與其說是古城,倒不如說是古村反倒會更為貼切。

越過橋底的古城區,總算來到市中心的位置,我進入警察局內查詢,警察在字條上寫了一個地址給我,著我跟著地址找便可以了。雖然他寫的是我全然看不懂的文字,但那並不打緊,只要本地人能看懂就可以了,我深信只要我一直問下去,總會找到傳說中的
移民警察局。 
然而,我一而再再而三把字條遞給本地人看,卻無人清楚那究竟是甚麼地方,我覺得這刻的我就像是RPG遊戲中的主角,現在要找出正確的NPC去提供有用的情報讓我過關一樣……

可惜那位NPC始終沒有出現,這時我看見遠處是國際連鎖酒店Radisson Hotel,心想職員定必會說英語,也或許會知道
移民警察局究竟在甚麼地方。
沒錯,職員的確能說一口流利英語,但對於我要找的地方她卻完全摸不著頭腦。


我氣餒了,實在不知道自己甚麼時候才能找到
移民警察局,也不知道註冊的過程需時多久, 我只知道若然我再找不到地方注冊的話,便很大機會會錯過黃昏那班火車,所以如此下去著實在不是辦法,所以我便決定出絕招-搭的士了。司機把字條看了一篇又一篇,好像有點迷茫似的,於是我再拿出入境卡,並做出蓋章的動作,他立刻表示沒問題,口中不停說著:「Yes,yes,yes!」。 

約十分鐘後便到達那個地方,司機竟索價1000Tenge(約港幣五十元),但我心中只急著註冊的事,實在沒氣力跟他糾纏和殺價。進入那橦大廈後,只見一大群烏茲別克人和俄羅斯人手中拿著護照和跟我一樣的那張入境卡在排隊,我想我終於找對地方了! 然而,事情當然沒有那麼順利,當好不容易終於輪到我時,職員只看了我的護照一眼,便斷然說我找錯了地方,要我離開。對於他們解釋和我應該要到哪裡,我實在聽不明白,在場也沒有人會說英語,我只感到不知所措。

這時,一位烏茲別克人說他知道那個地方,叫我跟他走,我別無他法,就只好隨他而去,他示意我登上他的車,然後把車開到烏魯河的另一端,下車時他同樣跟我要1000Tenge。唉!我早就知道在中亞是沒有搭免費順風車這回事的了,反正能
註冊就好。

這次我終於找對地方了,警察把我的護照和入境卡拿去,然後問了我幾條簡單的問題,再等十分鐘左右,傳說中的第二個蓋章就出現在我的入境卡上,整個註冊程序也就此完結。

我完成任務了,我過關了!

終於能夠
舒一口氣好好地遊覽一下Atyrau,可是城內著實沒有甚麼看點,我只好由亞洲區回到歐洲區那邊去。

在來到哈薩克之前,我對這個國家的印象就只來自《波叔出城》這齣電影和奧運會上那些力拔千鈞的
哈薩克舉重選手。
而正因為《波叔出城》,我一直以為哈薩克人的臉孔應該更像歐洲人才對,但踏入哈薩克以後,我才駭然發現雖然他們的五官輪廓跟我們或許有著微細的差異,但假若他們身處於香港,只要不開口的話,應該沒有人會發現他們竟是哈薩克人。

心想到他們的祖先也許曾生活在中國或離中國不遠的地方,然後一直遷移到此地落地生根,便頓覺不可思議。同時,這或許也意味著,我離家不遠了。


過橋後,我便回到了歐洲。

一座奪目的清真寺。

跟香港的情況
恰恰相反,哈薩克雖然地方大,人口卻少得可憐,城內冷清得很,實在沒有甚麼人氣,就連Public Square內也只是人煙稀疏。

Public Square另一方的東正教堂。

看著路旁的民房,我心想:「如果香港能和哈薩克交換土地就好了,那樓價定必會便宜得多。」

我呆在橋樑上觀看著烏魯河,再次享受過站立在歐亞之間的感覺以後,便步行回火車站去。

Atyrau時間和首都
阿斯塔納(Astana)的時間相差了一小時,然而事前我卻一直以為哈薩克只有一個時區,於是便在侯車室和兩名烏茲別克小孩玩得忘形,若非他倆的父母提醒我,相信我將會不明所以地錯過了這班列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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